指南 | 笔录的实质要件（二）

编者按

今年方正出版社推出《新时代纪检监察工作实务指南丛书》之《如何做好笔录》，作者是长期在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审查调查一线工作的王健同志。

“纪法思享”结合工作实务，对书中要点进行系统摘录和清单整理，形成《笔录制作的要点和易错点》，分期予以连载。

纪检监察笔录

专辑

《笔录制作的要点和易错点》之 

笔录的实质要件（二）

证据不是孤立存在的，而是相互联系，需要综合运用。对于多个证据的审查判断，主要运用“相互印证”的标准和模式。

1.理性看待口供的作用。职务犯罪案件的特点决定了口供的关键作用，口供包含的信息量大，证明作用最直接，但也是最不稳定、最有可能出错的证据。应当注意证据种类组成的客观性，防止过分依赖口供，避免口供一变满盘皆输；注意审查言词证据之间，以及言词证据与物证、书证之间是否相互印证，对不一致的要及时核实，避免证明无效。

2.对于关键事实，要制作多份笔录。可以对交代问题的角度予以适当调整，也可以做繁简处理。对于总笔录的格式，一般采用“总—分”或“总—分—总”的格式，条理清晰。比如，在制作被调查人所收受财物的总笔录时，可问：谈一下你与张××的交往问题。答：我和张××是在2009年认识的，此后逐渐交往。他多次送给我人民币、美元、港币，以及一块××牌手表。问：具体谈一下。答：（就每次收钱收物的过程分别作交代）。这是分的情况，最后再来个汇总。问：接着谈。答：我目前就想起了这些，张××一共送给我人民币×万元，美元×万元，港币×万元，一块卡地亚牌手表。

3.分笔录可采用一人一记、一事一记的记录方式，如对于多次收受贿赂和多次利用职权的，可以一事一记，不要综合叙述，不要把诸多问题都记在同一份分笔录上。比如，被谈话人多次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请托人谋利，并收受请托人财物，可以按照每次办事、收钱制作一份笔录，把相关犯罪构成要件体现清楚；如果办事、收钱之间没有一一对应关系，可以将两者分开，通过设问“你是否帮××办事”和“你们之间是否存在经济往来”分别记录。此后随着调查工作深入，对被谈话人交代的问题需要修正、补充的，仅需修改分笔录即可，不用每次都去修订总笔录。

4.鉴定意见要告知被调查人并听取意见。作为证据使用的鉴定意见，调查人员应当将《鉴定意见告知书》送达被调查人及相关单位、人员，告知其有申请重新鉴定的权利并听取其意见。告知鉴定意见不能仅告知鉴定结论，也要告知鉴定内容和经过，并在笔录中记明。

5.出示重要书证并在笔录中记明。根据需要，对涉及重要问题的书证，应当向被调查人或者证人出示确认并在笔录中记明；除书证系原件、需要鉴定等特殊情况下，一般应当让被谈话人在书证上签名确认；同一份书证分别向多人出示且需要签名确认的，应当各自使用单独的书证复印件，以避免对被谈话人彼此之间产生影响。

6.详细记录出示证据的出处和时间等信息。涉案资金系通过银行转账、汇款的，在查询银行流水、交易凭证、开户信息等信息后，应当向被谈话人出示确认，并在笔录中记明。如问：现在我们出示由中国工商银行义乌分行提供的工商银行账户6222021208013123456（2018年6月1日到2020年6月1日)活期个人交易明细查询单给你，请你详细说一下这笔金额的情况？答：（仔细辨认）这笔金额是XXXXX。

7.出示证据要避免指供。比如，被谈话人交代用假发票报账贪污的问题。谈话人拿出一张发票，问：这是不是你说的那张假发票？答：是。会有指供诱供之嫌。可以这样问：你看一下这张票据？答：这就是我用来报销的那张假发票。实践中，即使被谈话人已经交代了有关情况，在出示证据环节还是应由其主动交代，而不是让谈话人代为讲出。

8.记明赃款的来源和去向。首先是备钱环节，行贿人送的钱款究竟是存放在公司或家中的备用金，还是从银行提取的现金，或是从朋友处获得的借款。其次是送钱环节，要记明行贿人在何时何地给何人送了何物（款或物），钱款有何基本特征等，所有情节都要抠细、抠实、抠具体。比如，“我带了20万元人民币现金，面值是每张一百元，1万元一捆，总共20捆，我把钱用报纸包好，放在一个黑色的手提袋里。”这样细节较清楚，可信度和证明力就较高。最后是存放钱环节，要记明被调查人收受钱款后如何处理，究竟是用于消费或给了他人，还是存放在银行或其他地方，必须有明确说法，这对于认定事实、追缴赃款等具有重要意义。

9.受贿案件笔录中要体现三个方面“来往”：一是人员来往。除了行受贿双方，还有什么人在场或知晓此事。二是言语来往。主要记录行受贿双方在办事、收钱等重要环节的关键话语，这对于体现被调查人的主观方面尤为重要。三是等价来往。主要记明被调查人收钱后是否退还或给予行贿人等价物、双方是否存在债权债务关系等。

10.对于涉及大量财务发票的案件，可以用以下办法制作笔录：第一步，先将报销的发票按照吃饭、住宿、出行、购物、汽车保养加油等分门别类，按照时间顺序让被谈话人辨认，分别制作笔录。必要时进一步细分，如汽车保养加油的笔录，按照实际保养加油发票、购买假发票报销其他费用等，一张一张进行细化。第二步，根据被谈话人的辨认结果，用制作表格的形式，将票据进一步整理、分类，在第二轮笔录中记明。问：根据你××年×月×日的交代，我们将你经手报销的发票分类，并制作了表格，你看看？答：这个表格完全符合我××年×月×日的交代，是我真实意思的表达。

（未完待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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